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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7h9小说网 > > 残疾哥哥太爱我了 > 残疾哥哥太爱我了 第6节
    现在再想这些往事也没用了。

    她迟早是要离开顾知许的。

    程楠翻动着琴谱,正在思考下一曲弹什么时,负责大堂接待的anna突然小跑着过来了。

    anna附近凑近她耳边说:“楠楠,有位客人点了曲子。”

    程楠疑惑,“咱们这里又不是酒吧,怎么能点曲子?经理不是让我自由发挥么。”

    anna点头,“原本是这样的,但是经理说那位客人给的实在太多了,这次可以破例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anna摊手,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“客人点了哪支曲子?”

    “钟。”

    “钟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李……李斯特的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anna笑着给她抛了个媚眼,“加油,我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程楠真想一脑袋撞死在琴键上。

    这是来听曲子的么?

    这不是存心刁难她么?

    哪个正经人会在这么悠闲舒适的午后听旋律如此欢快、难度如此高的曲子!

    她是来兼职了还是考级了?

    程楠合上琴盖起身。

    anna问:“楠楠,是要去卫生间么?”

    程楠摇头: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?”

    “去看看是谁作妖。”

    anna震惊,紧张的要拉住她,她却已经提起裙摆走下来了。

    程楠这身礼裙很漂亮。

    通身裸粉色,两侧肩部做了细腻的褶皱,整个上身都随着刘畅的线条汇聚在纤细的腰线。

    裙摆宽大华丽,中间开叉及膝,程楠往前走,光洁的小腿若隐若现,身后的裙摆飘逸如风。

    漂亮裙子穿在了漂亮的姑娘身上。

    在垂帘后的人远远望她,却是一言不发,垂眸向身后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程楠抚开珠帘走到下午茶区域,经理过来拦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楠楠,怎么了?”

    程楠左右望了一圈,除了几个略带着欣赏意味往她身上瞟的目光外,似乎没什么可疑客人。

    “我听说有位客人要点李斯特的《钟》。”程楠微笑。

    “是啊。还说你弹的很好,给了不少小费,待会儿我和工资一起转你。”

    程楠眼前亮了一下,又道:“但是这曲子难度很高,我想和这位客人深入探讨一下,可以么?”

    经理半信半疑看了看她,“你稍等,我去问问。”

    大堂内侧还有雅室,一般是留给vip客人的,雅室隐秘又宁静,同样价格也翻好几倍。

    程楠看经理走进了最里面的雅室,没一会儿后,经理出来说:“顾先生已经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先生?您说那位先生姓顾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程楠轻轻啊了一声,摆摆手往回走,“真可惜。既然这样,那还是按我准备的弹吧。”

    经理和anna都去接待其他客人了,程楠独自走到钢琴旁,侧身躲到廊柱后面。

    电话响了一会儿,很快被接通。

    电话另一边的人正享受着惬意的午后时光,声音温柔微带笑意:“楠楠,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?”

    程楠紧握着手机,几乎咬牙切齿的说:“顾衍,这次算你小子溜得快,下次可别让我逮到了,看我不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!”

    顾衍睁大了眼睛:“嗯?”

    豪华酒店楼下,黑色轿车轻轻关闭了车门。车窗升起,缓慢掩盖男人苍白的侧脸。

    车里没有任何香水味,气氛沉默安静。

    兰栩安坐在副驾,转头看向后座。

    “知许,回公司么?”

    男人俊俏的脸上没有表情,脑袋轻靠椅背,静静望着窗外。

    “去心理咨询室。”

    第5章 我并没有打扰你

    顾知许心理上的毛病其实比身体还要严重一些。

    已经纠缠了他十多年,一年比一年更严重。

    魏澜进门就看到一个消瘦冷漠的年轻人。

    他的咨询室致力为病人提供放松舒适、家一般的体验。靠窗边有最软的沙发,还有工作人员来送水果点心之类,有需要的还可以给揉揉肩捶捶背。

    但——

    只要顾知许来,大家都会立刻退避三舍。

    他因为过度的洁癖,从不轻易触碰任何陌生人碰过的物品,非必要也不会和陌生人共处一室。

    偏偏还有钱有权,是个非常不好伺候的主儿。

    “呀,这是又伤着了?”

    魏澜在他面前蹲下,撩开他的裤腿看了一眼,抬头笑眯眯的问:“摔的还是自己干的?”

    兰栩安在他身后回答:“是摔的,顾总早晨起床低血糖,我没有及时出现扶稳他。”

    魏澜点点头,伸手往那纤细脖颈上紧紧缠绕的绷带摸了摸,“这也是摔的?”

    顾知许面无表情,竖起一根手指慢慢推开他的手。

    “自己弄的。”

    “喂喂,哪有连心理医生都嫌弃的。”魏澜笑得一脸轻松,起身两手插回兜里,低着头仔细观察顾知许。

    一朵即将凋谢的花。

    一棵即将枯萎的树。

    一个即将溺亡的人。

    魏澜在桌边坐下,笑道:“说说吧,最近感觉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详细说说。”

    顾知许微微垂头,手掌托住额头皱起了眉。只要去细想那些事,头痛就如海水一般翻灌上来,淹得他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只好由兰栩安替他回答:“顾总长期失眠,几乎全靠药物助眠,药效一过就会立刻醒来,前些天刚失控过,无意识伤害自己,除了脖子上的伤口,还擅自拔了胸口引流管,被发现的时候几乎已经深度昏迷了。”

    魏澜深吸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感叹:“还真是个难搞的小孩。”

    虽然人们常说老年人固执,给他们治病总遇到麻烦。但其实对魏澜来说,年轻病人往往是更难处理的。

    尤其是顾知许这样的病人。

    豪门世家、巨额资产、学识傲人、容貌俊俏……这些人人都羡慕的东西都治不好他的病。

    魏澜想了想,又问:“那么,对她呢?”

    顾知许手指僵住。

    魏澜接着说:“有乖乖按我说的做吗?”

    顾知许面色越发惨白,手指抓紧了扶手。

    剧烈的疼痛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,他奋力与之对抗后,只觉得身心俱疲。

    兰栩安及时托住他几乎颓倒的身体。

    “做到了。”顾知许声音沙哑,“我允许她离开家,也不再罚她。”

    “让我猜猜,她是不是再也不亲近你了?”

    顾知许闭上眼。

    沉默的认可这个答案。

    魏澜满意的笑了笑,绕去诊台后面取了一只被透明玻璃盒精心包裹的洋娃娃。

    那洋娃娃很可爱,但没什么特殊的,黑长发黑眼睛,红脸蛋白皮肤,穿一条白裙子。

    顾知许皱起了眉。